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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觞渊】九界拾遗记(三)


【三】戏珠

 

得到戏珠的那天是北冥觞五岁的生日,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后来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太子。

皇后宫中,海境的皇长子刚刚又生了一场病,原本量身定制的衣裳,现在又不怎么合身了。他站在小山一样的礼物跟前,一件一件看过,眼睛闪着兴奋的光,却又被各种珍贵稀奇的玩意晃花了眼。

虽然礼物很多,但他却找不到人分享——他的病刚好,昨晚华弟又发起烧来,被移到别宫医治,父王深夜赶过去看望,又来到他宫中陪他到睡着。但他早上醒来的时候,父王早已离开。照顾他的宫女进来祝贺他的生辰,说王嘱咐,等大皇子醒来之后便去禀报,王会亲自为他庆生。虽然听到这个消息很让他高兴,却阻止了宫女的通传——父王昨晚一定没怎么睡,让他在散朝之后多休息一会儿吧。

 

“这么多礼物,最喜欢哪个?”背后有人问。

北冥觞惊喜地回头——父王来得比想象中更早。

“觞儿最喜欢哪一件礼物?”父王摸摸他的头,又问了一遍。

他有些着急,因为眼前的东西样样都是新鲜有趣,他一时实在挑不出一样最好的。

“怎么,觞儿都不喜欢?”

他怕父王觉得自己挑剔,急忙抓起手边的东西,举起来给父王看:“这个!”

他这时候才看清楚,自己大概拿了其中最不起眼的一样东西——一个几乎和他的脸盘一般大小的布球。他觉得有些丢脸,但伸出去的手又不能拿回来,只能尴尬地举着。

“戏珠啊……”父王从他手中拿过布球,放在手里掂了掂,“挺好的。多到外面玩耍,你就不会总是生病了。”

父王把球交还给他,他抱着布球左看右看,最后抬头问父王:“父王知道怎么玩吗?”

父王看看他,忍不住笑了,俯身牵起他的手:“我们去庭院,父王教你。”

那以后,戏珠就成了他随身的东西,因为时时练习,他的技术进步得很快。

一开始,父王空闲时会来陪他玩一阵,见他从追着球四处乱跑,到能与自己有来有往,还夸奖了他。他能感觉到,那时的父王也很高兴,脸上的笑容,是叛乱结束之后就很少见到的轻松。

 

他成为太子的时候,早已不再体弱多病,戏珠也失去了最初的意义——长大了,就不应该总把心思放在玩耍上,父王这样对他说。父王身边多了一个陌生人,含笑劝解父王不要太过严厉,明明父王从善如流地放过了,他心里却不服气起来。

“你是谁?”他问。

“你该称他师相。”父王回答。

这是只存在于史书上的称谓,北冥觞觉得惊讶,张了张嘴,嗓子却卡住叫不出口,冲父王行个礼,抱着戏珠小跑着去了。

 

孩子的世界总是简单,很多事情很容易就抛诸脑后。他和华弟站在花园里,戏珠在他们两人之间上下翻飞,缜弟坐在一旁,替他们两个人数着抛接的次数,乳母抱了异弟过来,站在不远处观看。

水蓝色的戏珠起起落落,流苏穗子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打扰视线,让他差一点认不出檐廊下走过的父王。走在父王身边的,仍然是那个身影。蓝色的丝线胡乱的飞舞,让对面的人影也跟着摇晃起来,他似乎看到父王脸上放松的笑容,但被流苏的影子扰乱,看不分明。他站定,想要仔细看看——父王转过脸去,与那位师相一道离开。

戏珠在眼前划过一道蓝色的影,落在地上,骨碌碌滚到一边。

“我赢了!”华弟欢呼起来。

缜弟站起来问他怎么了,他收回视线,气恼地一跺脚:“刚才父王路过,我走神了,不算不算,重新再来!”

 

“……所以,这个戏珠是承载阿觞很多感情和回忆的物件啊,难怪就算是死后,灵魂也要选择附身在这上面!”飞渊把戏珠举到眼前,一脸感动,“我会好好保存它的!”

而作为讲述者的北冥觞,反而非常平静:“因为承载灵魂,所以只要不故意破坏,就算不特别保护,戏珠一般也不会损坏。”

“既然知道了它对有特别的意义,我当然要特别注意!”飞渊把戏珠抱在怀里,在床上打了个滚,“话说,你的后来的踢球技术是不是超级无敌好?”

“听梦虬孙说,我的球技在海境称得上第一流。”

“那你的父王有没有夸你?”

“有啊,”北冥觞笑笑,“据梦虬孙讲,父王经常夸我说:‘都几岁了,还在玩这种东西?!’”

“真差劲。”飞渊替他抱不平。

“也不是吧……梦虬孙说——”

“怎么什么都是梦虬孙说的?!”飞渊打断他的话,“你难道不能自己说?”

“你忘了吗,”北冥觞有些无奈,“我不记得了。”

飞渊回忆了一下,北冥觞好像的确提过失忆的事情,但依然觉得奇怪:“既然你和梦虬孙一样度过一千多年,怎么只有你什么都不记得?”

“梦虬孙说,是因为我失去一魂,残留的魂魄难以承载太多记忆,至多坚持一甲子,便会失去大部分的记忆。”

“那不就像定期被清空硬盘一样!”飞渊讶然,更感觉北冥觞可怜——度过了那样漫长的人生,却什么都不记得。

北冥觞却笑:“这就是梦虬孙的用处了,重要的事,他帮我记得。”

“那如果他骗你,你也不会知道了。”这只是飞渊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但说出来仿佛是在挑拨离间,“啊,我只是随便讲——”

“他不会。”北冥觞回答得理所当然,“别的事情我记不得了,只知道梦虬孙这个人啊,最不会骗人。”

“那你们一定是关系很好的朋友。”飞渊点点头,“一千年的朋友,很让人羡慕呢!”

“一千年啊……”北冥觞悠悠叹气,“我却没什么感觉……”

飞渊扁扁嘴,不知道如何接话,便换了话题:“那你丢掉的一魂是丢在哪里了?可有办法找回?”

北冥觞摇摇头:“不是丢了,是我把它给了别人。”

“咦?”飞渊更觉得惊讶,“给谁了。”

“这个嘛……”北冥觞望着她,半晌,一摊手,尴尬一笑“我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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