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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敖】离婚手续(18)(完结)


18

 

张崇邦疾步拐进小巷的时候,邱刚敖知道他已经发现自己了——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如果到现在他还没有发现的话,邱刚敖会怀疑他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也加快了脚步,追着张崇邦走进巷口——张崇邦早就不年轻,逝去的年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变得愈发鲜明起来,可恼地提醒着邱刚敖:你已错过许多。

他在走进巷子之后便立刻被制住,壮硕的胳膊压着他的脖子,把他顶到墙壁上,墙砖擦到侧脸,微微有些刺痛。

这倒同从前一样,邱刚敖想,他大概还不至于老去太多。

他侧了侧脸,刚好能看到对方手上的银色钻戒——严丝合缝地圈住无名指,同时在另一侧,不断刻印自己的名字。这个想法让他有些高兴,噙着笑等对方松开钳制,可身后的人始终维持着这个姿势没动,手臂松了一点力道,却仍没有把他放开。

邱刚敖有些疑惑:他的样子确实有些改变,但总没不同到连张崇邦都认不出来……他挣了挣,向对方表达自己的不满。

然后,他感觉到手指拨开衣领,按上自己的后颈——现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要很仔细地去找,才能在平滑的皮肤上找到几道细小的疤痕,只有顺着颈椎摸下去,才会发现那一处腺体缺失造成的微微凹陷。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微凉的气流呼在那小小一片肌肤上,叫他不禁颤抖。身上的压力卸下,他转过身,便被拉进宽厚温暖的怀抱——

“阿敖……”

 

张崇邦抱了很久,好像生怕一旦松手,怀里的人就会凭空消失。哪怕是四周无人,邱刚敖也被他抱得尴尬,拍拍他的后背,唤了几声“邦主”,才终于叫动他把自己放开。

“你……”张崇邦望着他,嘴唇开开合合,半天才讲出半个字,又徒劳地动了半晌,才续上了下文,“你怎么回来香港了?你们几个现在还在被通缉。”

邱刚敖瞬间黑了脸,他意识到刚才那个过于绵长的拥抱可能是张崇邦在努力组织这个扫兴的问题,然而最终失败,还是扫兴地直问了出来。

他阴着脸,从西装的内袋里掏出一本护照,甩给张崇邦,冷笑道:“通缉邱刚敖,和我有什么关系?”

张崇邦翻开护照,看见一个陌生的外文名字,以及第二性别上写明的“Beta”。他的神色有些复杂,合上护照还给邱刚敖,提醒道:“不过系统里还是有你的指纹和DNA信息,你要当心。”

邱刚敖“哼”了一声,夺过护照,放回口袋:“你不说,有谁知道?还是张sir后悔了,想要抓我归案?”

张崇邦无奈地摇头:“跟了我几天,你也该知道,我早就不在重案组了。”

“是啊,干了十多年,说走就走,还把抓你的那个小警长推上去顶替你。”邱刚敖恨恨咬牙,“你怎么对别人就那么宽容啊?”

“那是两回事……”

又是一板一眼讲道理的模样,邱刚敖曾经喜欢的和后来痛恨的都是这副模样。他伸手捂住张崇邦的嘴,逼他把后面的话咽回肚子里:“我怎么会不知道……可你就不能由着我好好怨你一回吗?”

毫无头绪的话让张崇邦展露出困惑的神情,然后又是他一贯的无奈的宽容。邱刚敖觉得有些气闷,扳着他的脸用力吻上,仗着自己不再受信息素的侵扰,恶意地在他的唇齿间翻弄……

 

他恨过张崇邦。不为那句证言,那无足轻重——早在交换证据的阶段他就看过法医报告,尸体摆在那里,他知道意外摔死的说辞很难取信,他已预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可是,张崇邦,带着他那愚蠢的责任和公正踏进陷阱,从他步入证人席的那一刻,便将他们两人都推入绝望的境地。

他应该恨张崇邦。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暗夜,当灵魂在生死之间游离,他想象过,如果张崇邦为他作下伪证,同他一道坠入泥潭……那想象应当让他感到快慰,结果却只得到更加尖锐的疼痛。

他必须恨张崇邦。当一切生气被打碎,从他残损的躯壳里挤压出去,他便只能以恨为柴薪,以怒火驱动着活下去。司徒杰不够,霍兆堂不够,可乐不够,王焜不够,猛鬼不够……只有张崇邦,只有张崇邦足以在他的怒火里长长久久的燃烧下去。

可张崇邦说他后悔了,说他宁可坐牢也不应走上法庭。迟来的明了,分明无用,却将他的柴薪抽去,只剩炭烬凭着惯性空烧。特别是当他的兄弟们各奔东西之后,哪怕司徒杰被媒体口诛笔伐,家人被围追堵截一年多之后,一个人在豪宅里上吊自尽;哪怕霍兆堂当初的绑架始末被人挖掘曝光,颜面扫地,匆匆传位后滚回美国养老……一切如他算计,可他心里却生不起多少快意,不过是又一件事从他的列表里被划去了。

多可恨呐,连他的恨都一起剥去了……

 

邱刚敖用力咬了下去,如愿以偿的尝到了腥咸的血味,张崇邦发出一声闷哼,却将他拥得更近一些。鲜血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像是黑暗传说里的某种怪物,他心中最后一丝不平的怨愤终于也被填满了。

“邦主,”他气喘吁吁地笑,“我想你了。”

 

电话铃声总是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响起,张崇邦放开他,有些手忙脚乱从口袋里摸索出手机,看见来电的人,立刻露出了懊恼的神色。邱刚敖听出电话那边是个女人,声音又小又柔,不像是警队里的同事,他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只听见张崇邦:“嗯。”“好。”“马上到。”“不好意思。”“多谢你。”

电话挂断,面对邱刚敖怀疑的眼神,张崇邦有些尴尬地解释:“昨天确定有人跟踪,怕是之前的犯人伺机报复,所以托了朋友帮我去接孩子,我之后再从她那里把丘丘接回来……实在没想到会是你……一起去吗?丘丘经常问起你。”

孩子……对,他还有个孩子。那是从他肚子里爬出来的仇家,早在出生之前就和他执着着杀死彼此,哪怕费尽心思的将他养活,也是毫无感恩,除了哭叫,从来没喊过他一声……那孩子几岁了?六岁?七岁?他记不清了。

不过——邱刚敖皱起眉头:“你儿子怎么叫那么怪的名字?”

张崇邦愣了一下:“他的出生证明上那样写,我不知你选的是哪个字,就取了你姓氏半边的那个丘字。”

出生证明?邱刚敖对此剩下的印象不多,往前回溯,隐约想起那个听不懂人话,差点要了他命的庸医,连出生证明也写不明白,糊里糊涂的把他的姓氏填了两次——而张崇邦显然对此照单全收。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嘲讽,张崇邦接孩子的地方在舞蹈馆,邱刚敖看着张崇邦牵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同一个女人道谢、道别,然后朝他走过来。小孩看到陌生人,立刻紧张地往父亲身后躲,张崇邦让到旁边,他就跟着藏得更严实,只有腰间不伦不类的芭蕾舞裙从两侧露出尖角。

邱刚敖看着有些嫌弃,低声对抱怨:“最小的时候,听着枪声都能睡着,怎么现在被你养成这个样子?”

张崇邦抬头看他,想说什么,但还是先蹲下身,安慰地摸摸孩子因紧张绷紧的小脸,告诉他不用害怕。受到安抚的小孩抬眼看了邱刚敖一眼,但很快又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头。

邱刚敖控制住自己皱眉的冲动,弯下腰,盯着小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亲切:“小东西,还记得我吗?”

小孩看看邱刚敖,茫然地眨眨眼睛,伸手抓住张崇邦的衣服,又开始努力把自己缩得更小。张崇邦把他的小手拢在掌心,拍了拍,松开手,重复了一遍邱刚敖的问题,小孩抬头看看邱刚敖,扁扁嘴,摇了摇头。

邱刚敖注意到,张崇邦说话说得很慢,一字一顿的,还辅以一些自己看不懂的手势。他顿时明白了情况,心里猛地一沉:“他……”

“已经做过手术了,就是还需要时间适应。”张崇邦已经哄好了孩子,帮他把芭蕾裙脱下来拿在手里,“你和他说话慢一点,他都能听懂。他经常问他另一个daddy去哪了,问他为什么不是mommy,他说他就是知道——你看,他其实还是记得你。”张崇邦站起来,一手牵起孩子,用另一只手的手背碰碰邱刚敖,“你亲口对他讲,他会很开心的。”

邱刚敖低下头,目光在孩子身上流连,又在男孩抬头看他时移开:“再说吧。”

张崇邦看看他,没有再劝,只是说他们现在住在他之前的公寓里——邱刚敖公证了一份赠予声明,在他销声匿迹之后才寄到张崇邦手里,把离婚时划归他名下的财产全都退了回去,公证的日期远在案发之前,法院也无可奈何。

邱刚敖应了一声,同父子两人沿着人行道向前走——他还记得,从这里回他的公寓,要过下两个路口,然后转弯搭车,而他就在那里跟他们分别,继续往前……

 

丘丘紧紧贴着父亲的身侧,探究的眼神却不断向他飘来,邱刚敖偶一低头,正与他四目相对,小孩因为被抓包红了脸,腼腆地对着他笑了笑,又躲到父亲身后去。往复几次,就把这当做了游戏,自娱自乐地跑过了两条街,直到跑累了,才终于安分下来,微微喘着气,半挂在父亲的胳膊上,抬头望着邱刚敖,笑嘻嘻地伸出了另一只手。

邱刚敖犹豫着,有些无措地看向张崇邦,而后者仅仅只是微笑。邱刚敖的心狂跳起来,一些抛弃已久的东西忽然变得触手可及,近得仿若幻觉,唯恐一触即碎。

可那只小手还在固执地向他张开,澄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邱刚敖试探地伸出手,触到了孩子柔软的掌心……

 

 

—完—










【还是觉得完结在上一章比较好,如果觉得这章写的烂,就当没看过好了。】

【对听障儿童以及相关治疗没有任何了解,如有不妥,我自己爬。】

【I hate mysel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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